轴心时代”(Axial Age)
这是雅斯贝尔斯最著名的历史哲学概念,出自其著作《历史的起源与目标》。

“人类一直靠轴心时代所产生的思考和创造的一切而生存,每一次飞跃都回顾这一时期,并被它重新点燃,自那以后,情况就是这样,轴心期潜力的苏醒和对轴心期潜力的回归,总是提供了精神力量。”
解读: 雅斯贝尔斯认为,在公元前800年至公元前200年之间,在几个相互独立的文化圈(中国、印度、波斯、巴勒斯坦和希腊)里,人类的精神基础同时开始奠定,这一时期产生了苏格拉底、柏拉图、佛陀、孔子、以色列先知等伟大的思想家,他们共同塑造了此后人类文明的基本框架,无论是文艺复兴、宗教改革还是启蒙运动,都可以看作是对这个“轴心时代”精神潜力的“重新点燃”。
生存”(Existenz)与“自由”
这是雅斯贝尔斯存在主义思想的核心,强调个体的独特性和自由选择。
“我存在,这本身就是一种选择。”
解读: 这句话强调了人的存在并非被动接受,而是一种主动的、负有责任的选择,我们如何定义自己、如何生活,本身就是一种决定性的行为,这与萨特“存在先于本质”的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妙,都突出了人的自由和创造自身价值的可能性。
“人是什么?他只是一个可能性,他是自由,他要成为什么,取决于他自身。”
解读: 人不是被预先定义好的实体,而是一个开放的、充满可能性的存在,他的本质由他自己的自由选择和行动来塑造,这赋予了人至高无上的尊严,也带来了沉重的责任。
“自由不是你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,而是你承受自己选择所带来的后果。”
解读: 这句名言深刻地揭示了自由的真谛,真正的自由并非随心所欲的任性,而是在做出选择后,勇敢地承担起由此产生的一切责任和后果,这是一种成熟、负责任的自由观。
边界处境”(Boundary Situations)与“超越”
雅斯贝尔斯认为,人类在面对一些根本性困境时,才能触及最真实的自我和超越的可能。
“在边界处境中,人被推向极限,他不能回避,也不能超越,正是在这些极限点上,他触及了他的存在。”
解读: “边界处境”指的是死亡、痛苦、斗争、罪责等人类无法逃避的根本性境遇,在这些时刻,人被迫抛开日常的伪装和幻想,直面自己最真实的存在,正是在这种“极限”中,人才能认识到自身的渺小和有限,从而开启通向“超越”(Transcendence)的道路。
“我对我自己而言,是一个谜,我通过我的存在来体验自己,但我永远无法完全理解我自己。”
解读: 这揭示了人类存在的根本矛盾——我们既是自己,又是自己的观察者和研究对象,我们可以体验自身,却无法像理解一个外部对象一样完全“看透”自己,这种“自我之谜”正是我们不断探索和超越的动力。
真理”与“沟通”
雅斯贝尔斯认为,真正的哲学真理无法通过逻辑推演完全获得,而只能在“生存的交往”(Existenzkommunikation)中实现。
“真理不是被给予的,而是被开启的。”
解读: 真理不是一个可以被动接受的知识或教条,而是一个需要通过个体的自由探索、哲学思辨和真诚对话来“开启”的过程,它不是一个终点,而是一条永无止境的道路。
“真正的哲学对话,不是为了说服对方,而是为了共同探寻那个超越我们所有人的真理。”
解读: 雅斯贝尔斯强调,哲学交流的目的不是辩论输赢,也不是强加自己的观点,而是通过思想的碰撞,激发参与者更深刻的思考,共同趋向于那个更宏大、更根本的真理。
爱与希望”
这些名言充满了人文关怀和对人性的终极信念。
“爱不是一种感觉,而是一种意志的行动,是希望他人成为他所能是的最好样子。”
解读: 这句名言颠覆了将爱视为纯粹情感的传统看法,在雅斯贝尔斯看来,爱是一种积极的、有意识的努力,是希望对方实现其内在的、最高的可能性,这是一种充满责任和创造力的爱。
“希望是最后的,也是最不可剥夺的,只要我们存在,我们就拥有希望。”
解读: 即使在最黑暗、最绝望的时刻,希望作为一种生存的基本态度,也是人类无法被完全剥夺的精神力量,它源于人对超越性的向往和对未来可能性的信念。
雅斯贝尔斯的名言贯穿了几个核心主题:
- 人的主体性:人是自由的、有责任的创造者。
- 存在的有限性:人必须面对死亡、痛苦等边界处境。
- 超越的开放性:在意识到有限性的同时,人可以通过哲学和信仰走向超越。
- 沟通的重要性:真理在真诚的对话中被共同开启。
他的思想鼓励人们勇敢地面对生存的困境,通过自由选择和真诚交往,去开启属于自己的、通往超越的道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