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当潮水退去,裸露的滩涂便成为诗行铺展的稿纸,赶海人弯腰拾贝的身影,与古代诗人临风吟诵的姿态,在某个瞬间重叠——这便是“赶海诗歌”最原始的意象:从时间的海洋中打捞语言的珍珠。

潮汐间的韵律:诗歌的源头与流变
中国古典诗歌的源头《诗经》,本身就是先民生活与劳动的结晶。“坎坎伐檀兮,置之河之干兮”,这样的节奏天然带有劳动的韵律,而“赶海”这一特定题材,虽鲜少直接出现在古代经典中,但其精神内核——人与自然的对话、对收获的期盼、对浩瀚的敬畏——却贯穿了整个诗歌史。
唐代诗人李白的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中“海客谈瀛洲,烟涛微茫信难求”,已勾勒出海洋的神秘轮廓,至宋代,苏轼在《望海楼晚景》中写下“海上潮头一线来,楼前指顾雪成堆”,更是精准捕捉了潮汐的瞬间景象,这些诗句,都是古人在精神层面的“赶海”——从浩瀚无垠的自然中,打捞思想的碎片。
值得注意的是,真正意义上的“赶海诗”大量出现在沿海地区的民间歌谣中,这些作品通常没有确切的作者,它们是集体创作的产物,通过口耳相传,记录了渔民的生活智慧与情感体验,比如流传于舟山群岛的渔歌:“三月黄鱼咕咕叫,四月乌贼晒满礁。”这类诗歌的价值在于其鲜活的地域特色和质朴的生命力。
拾贝者的技艺:诗歌创作的核心手法
想要创作出打动人心的赶海诗歌,需要掌握几种关键的文学手法。
意象的营造是诗歌的灵魂,在赶海题材中,“滩涂”可喻指等待书写的空白;“潮汐”象征时间的流逝或情感的起伏;“贝壳”成为记忆的载体;“礁石”则代表着坚韧的品格,这些意象不应是简单的罗列,而需通过独特的组合产生新意,比如将夕阳下的海滩形容为“上帝打翻的调色盘”,就比直接描写色彩更具张力。
隐喻与象征的运用能让诗歌获得深度,赶海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隐喻——它既可以是对往事的追溯,也可以是对知识的探求,有诗人将写作过程直接喻为赶海:“我在词语的滩涂上寻觅,渴望捡到一枚完整的句子。”通过这种转化,具体的劳动体验升华为普世的精神活动。
语言的节奏感至关重要,诗歌虽不要求严格押韵,但内在的韵律不可或缺,描述退潮时,可使用绵长舒缓的句式;描绘收获时刻,则适合短促有力的节奏,这种语言节奏与内容节奏的契合,能带给读者更丰富的审美体验。
珍珠的打磨:从观察到表达的转化
创作赶海诗歌,需要经历从观察到表达的艺术转化过程。
第一步是细致入微的观察,真正的赶海诗歌不是凭空想象的结果,它需要建立在对海洋、滩涂、生物的深入了解之上,不同季节的潮汐变化、各种海洋生物的特性、天气对海滩的影响,这些细节都是诗歌真实感的来源。
第二步是个人体验的融入,单纯的景物描写难以打动人心,必须将个人的情感与思考注入其中,当你站在退潮后的海滩上,那种既辽阔又孤独的感受;当你发现一枚完美贝壳时,那种瞬间的惊喜——这些真实的情感体验才是诗歌的生命力。
第三步是艺术化的表达,直接陈述“我在海滩上捡到一个海螺”是平淡的,而如果说“我拾起一枚海螺,里面住着整个海洋的呼吸”,则赋予了场景诗意的美感,这种转化需要诗人找到独特的角度和表达方式。
当代视野:传统题材的现代书写
在当代语境下创作赶海诗歌,面临着传统与现代的融合问题。
我们既要避免对古典意象的简单复制,也要警惕完全脱离文化根脉的凭空创造,成功的做法是在传统基础上注入现代人的思考,可以从生态保护的角度反思过度捕捞,也可以从都市人的视角对比海滩的宁静与城市的喧嚣。
现代诗歌在形式上的解放为赶海题材提供了更多可能性,不必拘泥于严格的格律,可以尝试自由诗体;不必局限于抒情,可以融入叙事、议论等多种表达方式,关键是要找到最适合表达个人感受的形式。
新媒体平台为诗歌传播开辟了新途径,在博客、社交媒体上发布赶海诗歌,可以配以海滩照片、潮汐视频,营造更立体的阅读体验,这种多媒体的融合,正是古典诗歌在当代的新生。
创作实践:从感受到成诗
对于初学者,可以从几个具体步骤开始尝试:
建立个人的意象库,每次赶海经历都是独特的,记录下那些打动你的瞬间——可能是晨曦中闪烁的滩涂,可能是礁石上顽固的牡蛎,也可能是老渔民脸上深刻的皱纹,这些细节都将成为你诗歌中不可替代的元素。
掌握情感提炼的方法,单纯的描写不足以为诗,需要找到个人体验与普遍情感的连接点,捡到一枚贝壳的喜悦,可以延伸对偶然与必然的思考;看到潮水归来,可以引发对时间流逝的感慨。
学会修改与完善,好诗是改出来的,完成初稿后,不妨放一两天再重新审视,删减冗余的词语,调整不顺的节奏,强化核心的意象,这个过程就像潮水反复冲刷海滩,最终留下最精华的部分。
诗歌创作如同赶海,需要耐心、技巧,更需要一点运气,当你光脚站在微凉的沙滩上,看着远方海天相接处,那些散落的词语会像退潮后显露的贝壳,等待被你发现、拾起、串成独一无二的诗行,这不是技术的炫耀,而是生命与自然对话的诚实记录,每一首真正的诗歌,都是心灵在现实海滩上留下的足迹,潮水会抹去它,但存在过的痕迹已融入永恒的海风之中。
